越往上越艱險，萬仞山的巖石竟然會變幻，自動伸縮。

一塊巖石伸長刺入蕭承茵的胸口，蕭承茵咬著牙，身子往後一挺，那巖石自動縮回竟然生生帶下一塊肉來。蕭承茵眼前一黑，差點昏過去。

“蕭承茵，你堅持住，梅思柔還在等你。”靈玉知道這個名字才是支撐蕭承茵走下去的動力。

聽到心上人的名字，蕭承茵晃晃頭，清醒了一下，伸出手去抓上面的一塊巖石。手心上已經沒有肉了，巖石在蕭承茵面前都變成鋒利的刀鋒，刀刮骨之痛，豈止鉆心？每爬一步，蕭承茵的心都緊一下。

百靈王子拿著瓷瓶到萬仞山下接龍血。蕭承茵的血沿著萬仞山的巖石留下，滴入了百靈王子的瓷瓶中。百靈王子掛著微笑，“謝謝未來小姨子，這可是上好的□□！”如果蕭承茵知道百靈王子現在做的事和說的話，她一定扒了她的皮。

不過，現在蕭承茵正在跟自己的體力戰鬥，失血過多，冷汗和血胡了一臉，眼睛也開始模糊。她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，結果更模糊，因為袖子上也都是血。她只好叫靈玉來給她擦，她要看清楚前面的路。

蕭承茵和靈玉已經穿過了雲層，越高越驚險，刀鋒越來越鋒利、越來越神出鬼沒，靈玉身上也劃出了幾條口子。金瘡藥所剩無幾，她怕蕭承茵支持不住，自己也舍不得用，她給自己和蕭承茵身上撒了些麻醉散，麻痹疼痛。

“鳳凰飲倒地什麽？”筱寧問鳳鸞。

“是鳳凰的涅槃血，可以讓鳳主長生、永世涅槃的血。只是，喝下鳳凰飲後，鳳主只會記得龍屠凰的仇恨，再也不會記得她和你們王爺的情分了。”

“那，那我們王爺不是白死了麽？可憐的王爺。為什麽要這樣？明明那麽相愛的兩個人。”筱寧又開始哭，她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撒在了今天。

“龍鳳是孽緣，夙世糾纏自然是刮骨剜肉。”

“你為什麽不早告訴王爺，她回來，王妃不記得她，她會傷心死的。”筱寧埋怨鳳鸞，“你怎麽那麽陰毒。設計我們王爺！”

“我說了，她就不去了麽？”

“也是，王爺那麽愛王妃，就算是死也會去吧！王爺……”

“別哭了，這就是宿命。”鳳鸞給筱寧擦著眼淚，回頭看著那安睡的人，她若醒來，那才是一切的開始。

“馬上要到了，蕭承茵撐住啊！”靈玉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發沈，想必蕭承茵要到極限了，“你不可以死，我和婉如還沒愛夠呢！”

“你閉嘴，吵死了！”蕭承茵一個眼刀飛過來，她想往上爬，但是右腿提不起來了，她側身用餘光看去，右腿從大腿往下都已經露出骨頭了，可能是裏面的筋斷了，她感覺不到右腿，用不上了，只能靠兩只手和一條左腿了。

靈玉看出來，她緩緩爬到蕭承茵的右側，“我推著你！”

蕭承茵伸出露骨的左手去抓上面的刀刃，一滑，刀刃與骨頭之間摩擦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、牙齒打顫。蕭承茵忍著疼，用盡全力網上提自己的身體，靈玉在下面推著她的右腿，那哪裏還是腿，只剩下幾塊爛肉連著上下的骨頭而已。

眼淚蒙住了靈玉的眼睛，“蕭婉如！”只有這個名字可以幫她驅散膽怯，支持她勇往直前。

“梅...思…柔！”蕭承茵也小聲地念著心中的名字，她已經沒有力氣喊了。

“鳳鸞，為什麽靈玉不能自己上去拿呢？一定要王爺自己去？”筱寧問道。

“萬仞山只能是死神獸上得去，鳳主這樣別說爬了，到了山腳下就會被麒麟骨斬首。九龍真身去了也是扒皮、剜肉。靈玉是凡人，就是爬到死也爬不到山頂，只有九龍真身能爬到山頂。但是他們二人是同命重生，靈玉可以在你們王爺的引領下上去。若是她自己，也爬不到山頂的。也是因為同命，她也會受傷。”

“所以，王爺命中就該有此劫？”

“龍屠凰的時候，劫與孽就做下了，這是她欠下的，她該還。”

筱寧覺得這美人心裏挺狠的，以後少惹為妙。她肉體凡胎的，什麽也還不了。

“只差一點了！”靈玉興奮地喊道。轉頭看去蕭承茵的眼神已經空洞，與其說是空洞不如說是已經失去了意識，但是身體還在本能的往上爬，沒了皮肉的手骨還死命的去抓上面的刀刃。

“蕭承茵，你好樣的！”靈玉心中敬佩，不愧是蕭婉如的女兒。

手骨上的血肉已經被山風吹幹，每一次碰到刀鋒，都當當地作響。胸前的衣服都磨爛了血肉一團模糊，哪裏還有傲人的雙峰，全是爛肉。

“上來了！”靈玉摸到了最後一塊巖石，興奮地說道。

蕭承茵嘴裏念著心上人的名字，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了，身體機械的做著伸手抓住的姿勢。靈玉把她拖到平整的山頂，把所有的藥瓶都打開往她身上撒。哪裏還有血可以流？爛肉一塊塊的，那張俊俏的臉上都是刀痕，破相了，整個前身沒有一塊好地方，看得靈玉脊背發涼。這哪裏是誅心，這是誅魂。

靈玉拿了腰間的水壺給蕭承茵灌水。灌進去的水竟然從下巴漏了出來。

她知道蕭承茵沒有死，如果她死了自己也會死。她要趕緊喚醒蕭承茵。

蕭承茵的眼皮都沒了，空洞的眼神漸漸有了絲光彩。她轉過頭看著靈玉。

“我們到了，只是，我看不到哪裏有什麽鳳凰飲？你能看到麽？”靈玉肉眼凡胎，放眼望去，整個山頂一片平坦。

蕭承茵掙紮著要起來，手只是抓著地，沒有力氣。靈玉架著她站起來。

蕭承茵看著眼前明明有個山洞，洞中有一眼泉。

蕭承茵說著“麒麟盅。”但是沒有聲音。靈玉看著口型知道是要麒麟盅，連忙從包中拿出來遞給她。想必只有她才看的到。

蕭承茵指著泉眼的方向，靈玉便往她指著的地方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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